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硬汉郑也夫

三、学术批判

中国社会科学院要建立大师的认证机制,以便分出“特殊”与“一般”的学者,这是2005年底的事情。万事开头难,推选出来具有极高学术水平、又红又专的学者,已经是2006年7月份的事情。影响这么大的一件事情,中国社科院总愿意关起门来办,一方面说明中国社科院没有宽阔的胸襟,不能涵盖香港、台湾的学者,另一方面,大陆各地社科院和大学里面的学者也没有涵盖。最主要的是,李泽厚先生不能成为学部委员,可见,评选资格不是按照学术水准,而是主要体现政治过硬。

这让我们想起来,1949年以后,20世纪50年代出炉的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,至少在形式上能够包容自然科学、技术科学、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。但是,全能政治的社会生态,是要领导一切学术的,按照这种标准,顾颉刚先生是不能评选为学部委员的。

1977年,隶属于中国科学院的哲学、经济学、历史等13个研究所,整合成立中国社会科学院。金岳霖、贺麟、钱钟书、杨绛、沈从文,可谓群贤毕至,但,社科院毕竟和大学不一样,很少有师生间交流切磋之乐。在也夫看来,社科院,不能说是知识分子的真正社区。

也夫就是中国社科院毕业的,1982年来到北京社科院,在这里一直呆到1994年。1994年到1998年,在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呆了四年,尽管也夫有洁癖,但是,北京社科院和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里面的研究人员,低头不见抬头见,好在社科院不用坐班。1995年,也夫进入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一年之后,景天魁从哲学所来到社会学所。在一次与西方学者交流会上,看似谨小慎微的景天魁,不经意间一开口就说错了,这对也夫来说是不可饶恕的。但是,随后的几年,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冲突。如果真要说有的话,在我看来,只能说是学术理念的不同,学术胸襟的差异而已。

所以,2006年中国社科院推选学部委员,最后社会学所的学部委员就是景天魁,尽管这时候,也夫已经离开中国社会科学院八年之久,但,也夫依然觉得这个世界非常荒诞。忍无可忍,7月31日社科院两周的公示期刚过,也夫发表博客文章——《二流学者何以当学部委员——质问中国社科院》。直言景天魁是二流学者,指出就在景天魁的同事里面,一流学者不少于五位,至于北京地界的学者里面,好过景天魁的也要超过十位。“中国社会学界并不高尚,但也还没有堕落到一点正直的声音都没有。”

笔者也曾写文章,题目就叫做《也夫说“景天魁是二流学者”比较厚道》。一些朋友觉得社会科学,分出高低是一件困难的事情。这说明中国学术共同体还没有成熟,但是就是没有成熟,或者说社会学比较弱势,难道就可以良莠不齐、鱼目混珠?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。

中国社会学界,也夫说自己是边缘人,这不是客气话,社会学界主事的,因为有利益的纠结,内心的想法,不可能像也夫这样坦诚。也夫没有捞取什么利益,所以,说话就能够这么坦率。“利益相关者”举证景天魁是二流学者,可能吗?“利益不相关者”也夫把这话说出来,社会学界对于特立独行的也夫能怎么办呢?也夫把这话说出来,从另外的角度观察,也可见出也夫对于社会学界的绝望情绪。

也夫对于景天魁的怀疑,是为了推动社会学界良性评价机制的建立,原本是一个好事。但是,也夫这么出活的社会学家,不懂得中国特色的“社会学”,使得社会学界具有一点多元的生态之外,其实什么也没有实现。可以说,这不是也夫的失败,而是,中国学术评价机制的惯性。改变历史的惯性,建立好习惯,殊为困难,没有一两代人的努力,怕是办不成。

也夫说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超过景天魁的至少有五位,比如说李银河、苏国勋、李培林,其他人,也夫没有说,也许是黄平、李汉林、陆学艺、渠敬东、王春光,这些学者在我看来,确实比景天魁出活。但,景天魁从1998年开始当所长,一直当到2006年。只要有可能,就可以成为《社会学研究》的主编,《中国社会学年鉴》的主编,其他什么课题和项目的负责人,这些都是水到渠成。

“景天魁是二流学者”这一说法,为什么比较厚道呢?因为,也夫毕竟承认景天魁是学者。景天魁大学毕业于北京大学,和社会学所前任所长陆学艺都是北京大学哲学系的系友,中国搞社会学的人有一部分出身于哲学,像陆学艺、郑杭生、景天魁都是如此。

文化大革命中晚期,景天魁在山西日报理论部工作。文革结束之后,憧憬回到母校深造,但,此事未果,这样到了中国社科院哲学所,1987年获得哲学博士学位。景天魁毕业之后,留所工作,从事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研究,1995年“半路出家”,来到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。毋庸置疑,景天魁先生确实具有很深的哲学造诣。社会学界的学者觉得这是非常奇怪的,一位具有哲学造诣的学者,为什么非要来到社会学所,其实,此种事情,在西方学术界是非常平常的,因为西方学术界都具有宽阔的视野,这也是通才教育的理念,没有什么奇怪的。陆学艺先生回答学界的疑问时,也是这么回答的:景天魁哲学功底不错。

笔者不愿意纠缠景天魁先生半路出家,没有意义。英雄莫问出处,不管景天魁什么教育背景,能够在社会学领域取得成就和突破,就值得欣慰。

社会学所关注的视野,极其广阔,所以,社会学家必须具有优美的常识。任何一位社会学者,在人口众多、地大物博、而且变迁迅猛的中国社会面前,他的专业准备都是不够充分的。所以,中国社会学家多元的知识背景和各异的学术兴趣,导致社会学学科内部的差异性非常之大,也就是说,社会学家对话、交流、切磋,并不是一件轻松的话题。但是,这种劣势在一定情形之下,也有可能转化成优势,为社会学的成长提供了无限的可能。强调景天魁先生的哲学背景,而且进一步强调景天魁先生“半路出家”,确实不够究竟。中国出活的社会学家,比如秦晖,历史专业出身,邓正来,外语专业出身,孙立平,新闻专业出身,也夫本人,既有历史学的背景,也有宗教学的背景。

北京作为中国的学术中心,集中了最多出活的社会学家,中国社科院李银河、苏国勋、李培林、黄平、李汉林、渠敬东、王春光,中国人民大学有潘绥铭、周孝正,北京大学有郑也夫、王铭铭,清华大学有秦晖、孙立平、郭于华、沈原,中国政法大学有应星,还有当代中国社会学界两位掌门:陆学艺和郑杭生。

单就北京来说,至少不下十七八位,学术水准不在景天魁之下。不少人士面对也夫的质疑,说什么“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”,言外之意,景天魁到底什么水准,怎么能看得清呢?我在业余弄学术地图的时候,葛兆光先生也是这么说的。这也是为什么我最初反对弄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学部委员的一个理由。但是,觉得弄不出来的事情,一切皆有可能,人家中国社科院就弄出来了,而且还是如此有趣。

后来,我的想法发生了改变,我们为什么不来思考这个问题呢?形势比人强,也夫对于景天魁的质疑,还是比较厚道的。其实,中国社科院弄出来的中国社科院学部委员47名,绝大部分,是现任或者前任所长,这让我们说什么好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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